我想着站了起来,清了清嗓子,也想唱出这两首诗的精、气、神来。可莫名其妙的,才唱了两句,我就有点哽咽——“雾里看花花非花,幽香阵阵难寻她”,让我无端的想起了牧羊女。
“高远的状态不好,那么积极向上、好的歌词,被他唱得寻寻觅觅凄凄惨惨切切的……还是我来为大家唱首《爱拼才会赢》,让我们都像王子健一样去拼吧!”小上海说着站了起来,用闽南语唱道:“一时失志不免怨叹,一时落魄不免胆寒。那道失去希望,每日醉茫茫,天魂有体身像稻草人,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,有时起,有时落。好运、歹命,总吧要照起工来行。三分天注定,七分靠打拼,爱拼才会赢。”
老鼠拍着手说:“原唱原唱。”可他话锋一转,却说这闽南话不知唱的啥:“这歌词可是这样:‘朋友一起去吸稀饭,吸了稀饭又去吸干饭。吸了干饭,感到很茫然,不知吸的是干饭还是稀饭?人们说,姑娘美,全都靠打扮。三分是长相,七分靠打扮,爱打扮才漂亮。’”看他那滑稽样,子健他们几个笑得一塌糊涂,而我却笑不起来,这歌词和小老头编的一样,只是最后一句,小老头唱出了色味——这支歌是我最喜欢的歌曲之一,歌词我都能倒背如流,小老头也爱唱。前几年,雯、高杨、小老头我们去K歌,小老头就故意把最后那句“爱拼才会赢”唱成了“爱打扮才被‘压’。”我曾奇怪的问他怎么把个“赢(压)”咬得那么重?小老头怪怪的笑,问我看没看过《红楼梦》?我说前八十回好看,后四十回没味道。“薛潘说的是真话:‘女儿乐……’呵呵呵呵。”小老头对我挤眉弄眼的。
“又想什么?”玉洁轻声问我。
我没回她话,我沉思着问老鼠怎么会编出这样的歌词。
老鼠摸起了亮脑门:“我那有这水平。澳洲的一个朋友教的。高远你们会玩乐器,那家伙的小号……”
“小老头?!”我叫了起来。
老鼠愣愣的看着我。
“欧阳,他可是叫欧阳晴岚?”我有点气急败坏。
“你认识?……他没说。我只知道他是玉溪……哎,不对,我明明听他一口昆明话。”
“我妹婿。他是玉溪人,可昆明话比我们还地道。那年我们去多依河,他打听厕所说的话,把我们都笑翻了。”
“那次我也在。他问一店老板:‘请问这轱辘团转(昆明方言:附近)给有茅厮?’那人好像也是昆明人,挺闹的:‘我们这儿的厕所冇得轱辘,也不转。茅厮在前面的巷巷里,闻着味过去就是了’。”子健绘声绘色的话把大伙儿逗笑了。
“哎呀,子健这一说,我想起来了,那天晚上,我从悉尼大剧院过,看到许多人围着听一个卖艺的吹小号,那人的小号吹得好极了,那时他正吹着:‘荡荡荡、荡荡荡……’,就是那首子健爱弹的《马刀舞曲》……”
“什么《马刀舞曲》,是《西班牙斗牛士》。”我笑道。
老鼠还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:“……我也就挤过去听那人吹小号。后来那人还吹了两首中国曲子,好像是《流浪歌》和一首进行曲。他吹完了,准备收摊。这时,一直站那听他吹小号的几个日本人,便兴高采烈的问他可是日本人。他昂起头,大声道:‘我是中国人!’你们可能没什么感觉,可在海外,听了这话,我眼泪差点就下来了。那几个日本人听了他的话后,儇笑着丢了几日元。看着那几个日本人的背影,他不屑道:‘这么小气,还好意思在这B咕噜水豆豉(昆明方言:罗嗦)半天’。”老鼠的话把我的肚子给笑疼了。不知为什么,我觉得我的笑含满了青涩的苦味,笑声差点变成了哭腔——最近佳佳老说梦见爸爸,让我们全家脆弱敏感的心受尽了折磨。那年,小老头要去维也纳前,他对我说他一定要载誉而归。他说他特舍不得高杨和未出生的女儿,可男子汉不能被家给绊住了,男人的脚步不能停下来,他必须永远向前、向更高的顶峰攀登。还说:“王子健能在那屙屎不生蛆的荒山野岭里干革命,我为什么不能?”我点了点头,说你怎么知道是女儿?他说他是怀疑自己的“撬胎棒”(补汽车轮胎用的撬棍,这里暗指男人的****)不行:“在我们村东头有家汽车修理厂,厂里有个修理工,他媳妇一胎生了四个儿子,他们厂的人说是他的撬胎棒厉害,姿势正确,所以才生了四大金刚。我的姿势可能也不对……不过,我特喜欢姑娘的。”小老头的话让我哭笑不得,我想起董主任的黄色语录:“搞不好生个姑娘”的话,便对他说道:“是啊,‘搞得好生个儿子’!你这是什么屁逻辑——你比我想像的坏多了。想给娃娃起个什么名字?”“就叫欧阳佳吧……高远,你是最善良、最有责任心的人,一切就拜托你啦——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!”可这家伙,一去就杳无音讯,我们还以为他死了呢。
“你有个侄女叫佳佳?”
我正想着,听老鼠问我,便点了点头。
“那就是了。他说他被派维也纳进修了一年小号,那儿的一个二流乐队要他,可他不愿意。那时他听说悉尼歌剧院要小号手,他就去了。他说中国是‘光绪(关系)年间’,可外面也一样。听其他人说,怕是受了贿,他们要的那个小号手比他差远了。于是,他赌气的在剧院门前的广场边吹起了小号。人们以为他是卖艺的,又吹的那么好,便纷纷往他的行囊边丢钱。开始他还不习惯,可转念一想,自己本身就是出来苦身份、苦钱的。何况出来时曾拍着‘鸡脯子’对爱人发过誓,不干出点名堂绝不回国见江东父老。现在看来,‘名堂’是干不出来了,但得苦点钱,给没见过面的女儿点见面礼,也孝敬孝敬妻子和她的家人们——‘我妻子家的人,特好。’还说……哎呀,我长期没跟你们在一起,有点变憨了——他说他的舅子人长得好,篮球也打得好,是个文武全才。我怎么就没想到是你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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