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下, 两人各怀心思。
温凝星星也不想看了,坐起身和徐挺并肩,戳了他手臂一下:“我是说认真的。”
徐挺正转着腕上的金属表带,听是听见了,但迟缓了三秒。
然后他侧脸看她笑:“你说的哪句话是假的?”
温凝也在看他, 目光跟冰泉似的淡。
……徐挺躁郁, 插科打诨是敷衍不过去了。
“我本来就没准备去竞赛班。比起竞赛班, 我宁可去弘文。”
他忽然有点低落,声音发闷:“至于为什么, 能不说么。”
一向冷淡宁静的温凝明确回了个“不”。
选文还是选理, 是高中阶段最重要的一个抉择,儿戏不得。
徐挺说要选文的时候,悸动和甜蜜温凝心里都闪过, 但是静下来后一想,徐挺如果只因为她改变志愿, 她是不愿意的。
徐挺皱起眉:“温凝, 你怎么就知道我能进竞赛班?也是要加试的。”
“嗯?”温凝没想到他会这么问,有点疑惑。
她抿一抿唇想了会儿, 细声说:“因为我问你的问题,你都没有不会的。而且有些题目我就是那么一问,知道下一次也做不出的……”
徐挺突然就理解“自寻苦果”和“硬充好汉”这俩词是什么意思了。
极少数时候, 温凝推过来的参考书习题也很刁钻, 尤其是最后一问, 徐挺自己也解不全面。
他平时看得很淡, 要是题全被他轻松解出来了,薛金星王后雄曲一线还不得结伴跳长江去啊。
但前提是,没有一个超美的女朋友满眼期待,盈盈欲语地等着自己。
心都陷下去一块,男人……绝不能说不行!
徐挺轻轻咳嗽了声,为难道:“温凝,最后一小问我只会闷头做,怎么讲我就……”
徐挺的尖子生光环太闪耀,温凝想都没想,当然信了。
“你等下,我看看书上参考步骤怎么解的,再跟你说吧。”
于是,在温凝心目中,徐挺的成绩就到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地步了。
温凝说了那么长一段话,等了好久也不见徐挺回她,温凝负气道:“你一个人在这想吧,我先回班了。”
徐挺扣住她的手腕,苦笑:“别别,我说还不行吗。”
反正手是顺势不松开了。
徐挺叹了声气,无奈道:“温凝,尖子生也分两种类型的,竞赛生和……我这种,门门都还可以的。”
你“还可以”的要求可真高,温凝没好气瞄了徐挺一眼。
徐挺摇摇头,笑了说:“别看我上了两学期竞赛班,综合成绩是年级第五不假,但是纯玩竞赛吧,在火箭班也就是个中上流水平。”
“硬充门面进了有什么意思,保送到的学校说不定还没我自己考得好。”
对徐挺而言,退一步反而是最优解。
“这样啊。”
温凝轻柔感叹了声,可还是疑惑:“那你直说不就行了,我虽然不是竞赛生,但也能明白的。”
徐挺含含糊糊不说话。
说自己竞赛不行已经够丢人的,再让温凝知道他的小心思,徐挺简直想跳国旗台自尽。
温凝会错了意,故意微恼着说:“喂,徐挺,明明是两全其美的好事,你和我选了同一个班还不开心?”
“没有!”徐挺声调升高了一个度,舒眉笑了:“我再开心不过了。”
“真的,温凝。我昨天起就在考虑选不选文,想和你分在同一个班。反正我是学法,文理兼报,就是学文麻烦了点呗。”
温凝笑容浮现,点了点头。
“你要学什么?”
“金融。”
“啧啧啧……”
徐挺笑容妖孽,一连串暧昧的感叹:“温凝,你这是要翻天啊。”
温凝眼波流转,带了一点笑:“是呀。”
想学金融的七班一抓一大把。但像温凝这样,家里异母弟弟年幼,她去学这个,简直是司马昭之心。
徐挺悄无声息搭上她的肩,眉眼认真:“那到时候我一定给你递把云梯。”
温凝想笑,一时又觉得莫名感动,都忘了挣开。
徐挺忽然问她:“温凝,那……你喜欢学这个吗?”
温凝拧了眉想了好久,还是摇了摇头。
“我想学翻译,”她眼睛热,又抬头去看星星:“但我……我害怕。”
温锐这样的父亲,出手阔绰是不假,可一点也不能给女儿想要的安全感。
温凝觉得自己很矫情,又笑了:“其实也没关系,听说学一门恨一门嘛,留个美好的念想吧。”
“我的家境比很多人好太多了,没资格抱怨什么了。”
徐挺低低“嗯”了声,喉结上下一滚,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。
十六岁的少年身形还单薄,做出那些虚伪浮华的承诺,反而会让他——
看不起自己。
“我看你有点纠结,要不这样,”徐挺故意逗她说:“我借个肩膀给你用用?”
徐挺暗暗觑着她的神色,已经做好了惹到狂暴的准备了。
却没想到温凝抿唇笑着,点头:“好呀。”
然后,温凝就靠在了他的肩上,“不要借给我。”
“……嗯?”
还是清凌凌的仙女音,她说:“就是我的。”
幸福来得太突然,把徐挺击懵了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想要抱一下的是他,可当她细柔的发梢扫在颈边,长睫安静低垂,连淡淡呼吸声都可闻时,徐挺很纯的——
把手规规矩矩撑在了身后草地上,腰都不敢揽一下。
温凝反正只是把徐挺当成卢清映她们,求个安慰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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